另一個我

　　　二號無敵上工日
怎該是拜年問好開頭呢在撥電話前總有一段記憶的空白
專業的知識還不是非常地足夠
果然做起來還是有點吃力
吃力源自於晚清的諷刺小說文明小史
是被動語態在華文裡的經典示範
畢竟吃力的是那事兒不是自己
但寡聞的我未曾聽過此一部書
不過還是有種過於崇高的成就感
撥出電話往往有長長的電子音
嘟----- 嘟-----
此刻的雙腳只能無助地變換位子
因為雙手已然被話筒與線給綁架了
當然可能是空號
就會讓大量地腎上腺素流到好奇心的腦去
又打了第二通與第三通來確認
同樣地，是空號
當然也可能是轉接語音信箱
短的那種有點令人緊張
長的那種感到有點煎熬
煎熬源自楚辭，果然很有味道
當然也有那種才嘟一聲就被接起來
的
並讓自己有準備但還是突然地臨陣磨槍的感覺
ㄜ...或怪腔調的喂總是在此時佔據喉頭
只好硬著頭皮講了自己害羞的身分
也許會好奇為什麼不是硬著膝蓋或什麼的
不過對方當然會不曉得你在硬什麼
所以你只好把目的也一起講了出來
但又不能太直接
就拿問年紀來比喻好了
「你今年幾歲？」
跟
「你最近過得好嗎？」
是兩條都可以走的路
但一條像是詐騙集團
一條像是真正的關心與愛
這當然也是因人而異
不過這個舉例還是太簡單了
全然沒有打中要害
要害一詞源自於過秦論、或是後漢書
或許也是一個被動語態轉名詞的經典
因為要害是對方想要害的地方
但在我得知對方的要害之後
我只能說不好意思對不起真抱歉
然後我想掛電話了
但偏偏我的要害在對方顯出魚肚白之後
便徹底被打中了
要不是對方很年輕
很理智
很友善
很和藹
很幸運
很心情好
換來的應該只有嘟-------------
的長音吧
而這些正好提供了練習SOP的好時機
但偏偏我頂多只能做一個tenor
就好好做一個吧
不過這種決心很快地
又被夜晚的孤涼給打敗了
又想要再次拾起話筒
但那經驗只剩下
吃力、煎熬、與要害了
果然還在找尋一個
在另一頭以穩鬱的基調等著自己的人
穩鬱的意思與蓊鬱不同
並非茂盛的樣子
而是一種站在那
就能隱隱地發出持續穩定的頻率的意思
但配上一個鬱字
必須要知道
那得要有專一與獨特與封閉性才行
最好是可以內斂一點
斂的意思是聚集
聚集久了
總會有
啪
向外齊射的光芒
當只好走回家的路上
謝謝那些候選人
在我不同於好奇心的腦中給我加油打氣
讓我足以再拾起話筒
在今晚
撥給目前擁有最穩鬱基調的人
我愛你們